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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据时代就读於建成国小的湾生们，回到台北重温过往的记忆。(陈正国摄)

今日位於台北市中山区的建成国中，在日据时代是「建成寻常小学校」（简称建成国小）。建成国小的学生，包含了台北城与大稻埕一带的日籍学童与少数的台湾学生。当时的校内有2座游泳池、1个相扑场；设备完善，也培养了许多运动好手。随着时间演进，这里也成为「湾生」们充满怀念与回忆的地方。

湾生，指的是日据时期（西元1895～1945年），在台湾出生的第二代日本人。这些曾经就读於建成国小的湾生，二战後引扬（指终战时，海外日本人归国之意）回到日本之後，「我出生在台湾」仍然是他们生命中最珍贵的记忆。时至今日，随着台湾政治局势的开放，建成国小的毕业生们成立了同窗会，每3年相聚一次，来台湾拜访母校的同时，也和建成国中在校生进行交流。

按图索骥忆当年

2001年，是这些「老同学们」第一次回到台湾，包含校友与亲属，共有多达200人的盛况；而今年，许多老校友因为体力或健康因素无法来台，只有8位近90岁的日籍校友参加。「这是我以前坐的位子！」当年的红砖校舍依然是莘莘学子学习的殿堂，在同样的空间里，古今时空彷佛交错了，老校友们抚摸着校舍的一砖一瓦，象徵着世代相传的桌椅，成了新旧回忆的联系。

今年88岁的新井基也，是建成国小的毕业生，也是建成国小校友同窗会会长，回忆起过去，新井先生自豪地表示，自己曾经是建成国小的相扑选手代表。喜欢运动的他，还记得以前运动场与游泳池的位置，坐在他身旁的大野宏也附和：「小时候我最喜欢学校的运动场，特别是运动会的骑马打仗、倒杆比赛，到现在还印象深刻呢！」


▲3年一次的相聚，建成国小同窗会会长新井基也说起过往的记忆。(蔡嘉玮摄)

这次建成国小同窗会的聚会，校方很用心地准备日据时期建成国小周边的老地图，这张老地图，是由第15届校友德丸萨郎绘制而成。看到地图上的学校与老家，这些爷爷奶奶很兴奋地指着当年上学的路径，以及和同学们常常玩耍的区域。今年85岁的中田芳子，小时候就住在现今的中山北路上，她指着地图上的「德丸理发店」，直说：「这里就是我家！」许久没来台湾的她，看见中山北路上高楼林立，而当年老家对面的林田桶店依旧屹立着，她和大家分享，她与林田桶店的老老板是很要好的同学，虽然这位老朋友过世了，但是这段记忆永远难以忘怀。

除了8位老校友参与之外，现场还有一个位置，是留给去年刚过世的冈部茂老先生。冈部茂生前曾多次来到台湾，对於台湾的点点滴滴，到终老仍是惦记在心头。从小就听着爷爷的台湾故事，这次一同前来的冈部茂孙女铃木千枝小姐说：「爷爷一辈子都认为自己的故乡是台湾，能出生在台湾，真是一件太棒的事了！」空荡荡的座位上，却充满着无限的荣耀和无尽的回忆，无论时光如何消逝，建成国小也永远留着他的位置。

在湾生们谈笑之间，过去那段历史跃然纸上，透过湾生的回忆与双眼，人们可以追忆过去台北的样貌。在每个笑容的背後，历史的伤痕也逐渐癒合，为我们催生出这座城市别具意义的历史光景。


▲湾生们在松江市场挑选着当年最爱吃的台湾水果。(陈正国摄)


文／蔡嘉玮
摄影／陈正国、蔡嘉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