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民總主筆：草間彌生與同志婚禮(107年12月)發佈日期：2018-12-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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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少人知道美國第一場公開的同志婚禮，是由日本藝術家草間彌生在紐約所「舉辦」的，那是50年前，1968年11月，但那其實是一場藝術行動。這個如今全球最具知名度的女性藝術家那時還很年輕，60年代初，她從日本老家出發，闖入了一切都正在發生的紐約前衛藝術圈。
草間深受彼時安迪‧沃荷等普普藝術家影響，想要翻轉藝術的定義，但她的作品也影響了他們。對她同樣具有巨大刺激力量的是60年代整個美國的反抗氣氛，尤其是紐約，許多新的運動、新的藝術都不斷在打破邊界。當時很流行快閃性的行為藝術，名叫「發生」（Happening）。草間彌生從1967年開始，進行了很多這樣的行動，包括在紐約證券交易所外裸體演出、開設裸體畫室，她甚至還開了一個同志聯誼空間。
走上街頭 爭取權利
可以說她當時很懂得透過公開表演博取名聲，她自己也不諱言：「公關就是我藝術的一部分」。60年代，同志運動剛崛起。在當時或更早之前，同性戀在社會中是隱形的，他們被嘲笑、被蔑視、被逮捕、被政府解雇，他們是罪犯，是罪人（sinner），是心理有病的病人（1952年，美國精神醫學學會正式把同性戀列為精神疾病）。
50年代中期開始有為同志發聲的組織出現，到了60年代，這些團體從之前的教育性質走向公眾、走向抗爭。同志組織第一次上街頭抗爭是1965年4月，接連兩天在白宮和聯合國，原因是古巴政府把同志集中關起來，所以要抗議古巴政府和美國政府對同志的歧視。同年，他們決定在美國獨立紀念日，於費城舉辦每年一度的示威，以強調雖然美國革命的精神是自由與平等，但仍有許多男女被剝奪這樣的權利。
1966年夏天，警察進入舊金山一間扮裝皇后和跨性別者常去的咖啡廳，逮捕這些打扮成女人的男性，他／她們開始反抗，次日在咖啡店外抗議警察暴力。
到了1968 年，不論是媒體或藝術界，關於同性戀的主題已經越來越多，然而一切的歧視與壓迫仍在。
石牆抗暴 同運先驅
當時，草間彌生看到了這個新的議題，將同志婚禮作為一種藝術實踐來挑戰主流社會。她說：「這場婚禮的目的是要把過去被隱蔽的公開化。愛應該是自由的，但要能完全自由，就必須從社會所強迫的各種阻礙中解放出來。同性戀是身體和心理上的正常反應，不需要被稱頌或抨擊。」
這句話的確在50年後的今天看來都是進步的。
就在這場婚禮演出的7個月後，1969年6月某個午夜，在一個叫「石牆酒吧」的地方，一群忍無可忍的同志們對警察長年來的騷擾起身抗暴，用石塊和酒瓶震撼美國，開啟此後一波波洶湧而來的同志運動。
而台灣的同志，還在辛苦地對抗這個保守的社會。
張鐵志
文／張鐵志 圖／佳映娛樂提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