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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北市有不少人利用社區閒置空間種菜，獲得身心的滿足。（楊智仁攝）

現在「作農」有多夯？國際期貨大師羅傑斯曾說：「想致富？趕快去當農夫！」然而都市空間寸土寸金，務農致富談何容易，即便如此，仍有不少人利用居家屋頂陽台或社區閒置空間種起菜來，追求的不是金錢上的富裕，而是身心的滿足，以及社區乃至於整個城市的美麗綠意。

共鋤共廚的社區農園
今年4月，松山區鵬程里的快樂農園收成了！里內特地舉辦了一場「食」分新鮮的成果發表會，邀請里民共同參與，將農園採收的蔬果做成各式蔬食料理一起分享，讓大家真切感受到田園耕作及採收樂趣，這正是台北市政府推行田園城市計畫所獲得的甜美果實。農耕，已然成為這群城市居民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台北市政府工務局公園路燈工程管理處處長黃立遠表示，田園城市推廣主要透過都市閒置空地及公有屋頂，其中包括產發局協助建置12處公有屋頂菜園、教育局239處小田園計畫、公園處6處田園示範基地及接管民政局移撥14處綠色社區計畫、社會局5處公有屋頂菜園及聯合醫院5處田園基地，已累積7萬7,846平方公尺施作面積，實際參與種植者更高達2萬2,590人次。這項計畫也已從公部門由上而下施行的模式，逐漸進展為民眾由下而上的提案，人人都有機會建置家庭、公司或社區的小農園。


▲鵬程里的快樂農園是松山區第一個落實公民參與的田園基地。（圖／台北市政府工務局公園路燈工程管理處提供）

像是鵬程里的快樂農園，原本是作為停車的用地，配合市府田園政策，去年7月邀集里民一同參與規劃設計，打造理想中的菜園。鵬程里里長許顏建表示，「一座小農園，為居民生活帶來了不可思議的正面影響。」

居民非常熱衷參與，小朋友在耕作中瞭解植物的生長，社區也多了休憩場所，社區農園提倡有機栽培，由志工帶著小朋友種植、施肥、抓蟲，不使用任何農藥，透過認養基地以瞭解維持永續環境的重要性，雖然園內蝴蝶翩飛，卻不見任何害蟲的蹤跡。

「這都是參與認養的居民細心照料的成果，一到晚上放著電視不看、專程拿著手電筒跑出來抓蟲的，比比皆是呢。」許里長表示，快樂農園是松山區第一個落實公民參與的田園基地，許里長表示，每個里民都與有榮焉。

療癒身心的屋頂農場
跨越市區來到陽明山，陽明教養院永福院區也有一處令人感動的屋頂農場。陽明教養院為台北市唯一的公立身心障礙福利機構，考量到永福院區腹地狹小，平日院生活動場域大都侷限在大樓內，缺乏綠地及戶外活動空間，因此院方參考歐洲各國推廣健康照護並與農牧生產結合的新興社會照顧模式─綠自然照顧（Green Care），並結合專業治療師辦理園藝治療活動，利用教養院大樓6樓屋頂平台設置了一處屋頂農場，細心規劃為葉菜、香草、果樹區，作為150位院生日常休閒活動、觀賞植物生態的去處。

由於院生大多必須乘坐輪椅，因此通往屋頂平台通道必須無障礙，盆栽高度必須符合輪椅高度，通道要有輪椅可迴轉的空間；因應院生無法從事太過複雜勞累的農事工作，因此設置自動灑水系統，不論澆灌或施肥都有智慧化設計，讓院生不需繁重的勞務活動即可親近綠意。

屋頂農場實施近半年以來，據社工鄭心怡觀察，有些院生可能抗拒運動，卻對於園藝工作表現出高度興趣；雖然有些院生沒有能力親手照顧，卻也能在這般綠意盎然的環境中找到紓解情緒壓力的出口。


▲陽明教養院的院生對園藝工作表現出高度興趣。（圖／台北市立陽明教養院提供）

鄭心怡表示，照顧菜園讓院生從「受照顧者」的角色翻轉為「生產者」，對增加五感體驗、提升自信與肢體靈活度都有莫大助益，是社工、志工與家屬都樂見的正面效益，現在屋頂農場的收成，甚至成了永福之家廚房最受歡迎的健康無毒食材。鄭心怡笑說，這是屋頂農場令眾人都感到振奮的「意外收穫」：「自己吃的蔬菜自己種，想吃什麼就種什麼，沒有比這更接近自然、更有益身心健康的了！」

街巷裡的鮮綠珍珠
往熱鬧的忠孝東路四段走，民間自發性地在小巷內開起了農夫市集，僅僅1、20個攤位，設攤的都是拒絕將化學農藥與肥料撒進田裡的農民，賣的都是無毒農產品，農夫們來這裡為自家農作找出路，也和台北市民分享友善自然的生活態度。小小市集拉近了產地到餐桌的距離，也像是一顆綠色種子，在水泥叢林間綻放出台北人對於田園城市的想望。

市府致力於推動田園城市計畫，近年在社區鄰里間形成風氣。光復南路復建里的幸福農場、富錦街民生社區東榮里的開心農場，都是里民自發設置的社區型農場，每年開放里民登記免費種菜，年年供不應求。

光復南路32巷和46巷間有一片拆除眷村後閒置多年的土地，成為社區內人人走避的窳陋空間，於是松山區復建里里長林際泓說服軍方提供土地，先劃設48格小園圃，免費出租給居民種植。「原以為大家都忙、沒人想種菜，沒想到幾天就額滿。」現任里長林坤信接手後，擴大到168格菜圃，每年還是有上百戶排隊搶租。


▲市府藉由推動田園城市計畫，打破都市冷漠的人際關係，重新建構人與人的互動。（楊智仁攝）

東榮里開心農場區域面積更大，達2,500坪，原本也是空軍老舊眷舍拆遷後留下的空地，里長鄭玉梅趁著市府舉辦花博的機會，向軍方爭取開發為綠地農場，再劃分成180個小菜圃提供給里民種菜，里內有3,000多戶居民，每年年底一樣出現排隊搶抽籤的盛況。

公園處園藝科科長蘇怡萍表示，市府藉由推動田園城市計畫，打破都市人群的冷漠人際關係，重新建構人與人的互動；田園基地也等於延伸綠地空間，增益都市生態功能，希望藉著與自然重新連結，幫助大家達到身心紓壓及改善身體健康的療癒效果。

無論大熱天還是下著小雨的日子，不時有里民來巡視自己的作物，順手澆澆水、除除草、和隔壁菜園的主人聊聊天。林際泓說，原本住在同一社區，誰也不認識誰，有了農場後，大家把作物當自家小孩一樣照顧，有了共同的活動和話題，陌生人都變成好朋友。

鄭玉梅和一群婆婆媽媽從早忙到中午還不想回家煮飯，他們一早就來翻土播種，熱烈討論這季要種山茼蒿還是山芹菜，不必上山，他們在這宛如綠珍珠般的社區農場裡，就能享受與自然互動、小小而確切的幸福。

再過一陣子，結球萵苣、廣東萵苣、大陸妹就會長成一片油亮翠綠的美麗菜田。里民計畫在菜圃邊緣加種幾株銅錢草保水，有的搬來矮棚架，準備種絲瓜讓藤蔓果實好攀爬，每個人對於自家菜圃都信心滿滿、興致勃勃。自在生活何須遠求，在台北這座田園城市裡，綠意，俯拾皆是。 


文／鍾文萍
攝影／楊智仁
圖／台北市政府工務局公園路燈工程管理處、台北市立陽明教養院提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