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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立青: 「真正的文化是從在地生活中長出來的。」(台北畫刊108年8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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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佈日期:2019-08-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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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做工的人》一書立下文壇名號的林立青,非常接地氣,吸引他的城市街區自然也不帶矯揉造作之氣,而匯聚多種族群生活面貌的艋舺,是讓他最感自在不拘束的所在,多年來總讓他流連忘返。
華西街如同城市的縮影般,可以看盡各式各樣的人生,更能遇見專門販售命相易經書籍的專賣店。

在讓人一秒滴汗的夏天,身兼工地監工和作家雙重身分的林立青,穿著人稱三五牌的555內衣和牛仔寬褲,晃悠著帶我們走進了位於萬華艋舺最核心地帶的華西街。一身透風清涼,他得意地說,最早是李小龍帶起555的風潮,這種上衣現在則是習武或蹲監的人會穿,「人家說我怎麼穿這樣,我說你懂什麼,真正的男人就要穿這個,那是李小龍在穿的。」他順手指向路邊一處服飾行,那裡,就買得到。

像這樣走在艋舺的街道之間,他非常自在。他認為古早時期因港口貿易而發展起來的艋舺,和世界上許多沒落的老城區一樣,都有包容多元文化的共通點,「它看過大風大浪,曾經繁華過,也落魄過,所以對於不同文化同理心比較高。」林立青算半個在地人,父母分別來自加蚋仔和南機場兩個傳統的萬華地區,一家人雖然在大台北地區搬遷了幾回,但總會回來逛一逛。例如在老台北信仰中心艋舺龍山寺附近,就有間開在華西街上、據他說是全台唯一一家的命相易經專業書店,專賣玉珮避邪飾品的雙親每年總會出入多次,而在網購不發達的年代,他也常回來這裡買些五金材料,艋舺對他來說,即是生活。

不造作的生活感

「我昨天才在這邊吃飯,無聊沒事,回來這邊東西比較好吃。這邊一百塊可以吃到吐出來,去百貨公司地下街你能吃什麼?」林立青帶我們走過著名的蛇肉攤、越南新住民服務的修甲店、老奶奶的檳榔攤,店家攤商的後方是茶室,對面則是拿下米其林一星的「台南担仔麵」,一條街上呈現著舊城區生活的豐富面貌。而不遠處就是他特別推薦的「阿義魯肉飯」,飽滿的蚵仔蓋在滿溢滷肉油香的白飯上,讓人一下就可以扒完一大碗,而另一端則是超過50年歷史的「華西街珍果」冰菓店,充滿懷舊風情。
「華西街珍果」是50年來的老派浪漫、維繫感情的好去處。

然而,平價又古早的美食,倒不是艋舺引人不斷回返的根本理由,他說:「最重要的還是人啦!這區有特殊的文化、秩序和規則,這裡的人有什麼說什麼,觀察力也比較好。只要認識3天,就可以一起去按摩、吃飯、聊天,寫作的時候,來這邊得到的刺激比較多。」
平民美食也可以吃得很豪華,滿滿的蚵仔魯肉蓋飯,給你大滿足。

新舊交融的好滋味

這些年,林立青自己散步,也讓新朋友引路,深入大小巷弄,雖感嘆許多值得保存的老東西如涼茶攤的藥籤、舊建築工法都逐漸消逝,艋舺的地表風景慢慢在變,但這幾年,有些年輕人開始回流,把老東西帶出了新的韻味。我們走進「呆待咖啡」,年輕的女店長小時候就在剝皮寮長大,隨口就可以說上一段街區的故事,對咖啡很有熱情的她,把這一區有名的「涼粉伯」古早味涼粉店裡使用的麵茶加到了拿鐵裡,讓上一輩的飲食品項在這新舊交融中,產生出令人印象深刻的香醇新味道。林立青有感而發地指出,真正的文創就得從在地的生活中生長出來,「現在是越在地越國際,像泰國的夜市就比他們的百貨公司有趣多了。」
呆待咖啡創辦人自小在剝皮寮長大,把當地著名的「涼粉伯」麵茶加入咖啡,成就新舊交融的好滋味。

啜一口麵茶拿鐵,這真性情的艋舺滋味,讓林立青暖心舒暢,在地生活的韻味,對他來說,就是如此對味。

 



文/林佳蕙
攝影/張國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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