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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漂亮 是男?是女?我自己决定(台北画刊112年10月)

定位点

发布日期:2023-10-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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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婚法案通过後不只改变人们对婚姻的观念,
连带松动大众对性别刻板印象的成见,
年初首度举办的台北国际变装艺术节,
持续让敢曝美学与狂骚精神蔓延至今。


P44-47#人物 我就漂亮-1@尧兰达图 / 尧兰达

松动顺性别 主流框架没什麽了不起

台湾史上第一个变装嘉年华,今年一月在台北登场,尧兰达当时以国标舞和对嘴歌唱参与演出,他表示平常夜店的变装秀,顶多只有七、八位皇后,但参与这场演出的人,至少比平常多出三倍,不只台湾,还有许多国外表演者莅临现场。

尧兰达是西门町夜店的知名变装皇后,他首次登台是在高中的毕业舞会。尧兰达说当时一位和他要好的女同学是爵士舞社社长,当年爵士舞社只让女生跳,男生都跳breaking,但毕业舞会那次她破例让尧兰达上台,那次表演虽然没有扮装,却被他视为扮装的前身。那天尧兰达跟她们一起上台,他心想反正要毕业了,才不在乎别人怎麽看,表演完下了台有人对他说:「你一个男生怎麽跳得这麽好?」最多人说的则是:「你跳得很娆(hiâu)。」他回说:「这就是我要的!这就是我要呈现的感觉!」

回忆表演时的情景,他表示跳完那个感觉到现在都还存在,他说当整个人全力投入表演时,观众看到的不只是你原本的性别气质和外貌。这次的经验也让他意识到,表演者要先爱自己,觉得自己很可爱、值得被爱,才有机会把爱渲染出去。

尧兰达説小时候自己的样子是不被欣赏的,不论是父母还是周遭的人们,大家都觉得他很怪,一个男生为什麽这麽阴柔?但变装站上台表演,观众的掌声让他觉得被看到,不只是看表演的人被疗癒,自己也被疗癒。

喜欢跳舞的尧兰达坦承有表演欲,喜欢与人互动和交流。毕业後他继续跳舞,加入工作室并参加比赛,有次赛後遇到经营变装party的老板,邀他加入表演行列,使他一脚踏进扮装领域。尧兰达认为变装皇后漂亮的地方,在於敢戴夸张的假发、顶着一张浓妆艳抹的脸庞,再勇敢的站上舞台打破性别框架,那瞬间就是最美的时刻。

P44-47#人物 我就漂亮-2@苏立坤夸张的发饰与妆容,是变装皇后表演的特色。

非男也非女 可以同时是男也是女

随着多元性别意识抬头,男、女之外的性别有了更多被看见的机会,包括跨性别、非二元性别、性别酷儿、无性别、多性别和性别流动等。尧兰达提到,变装皇后中有不少跨性别者,有些动过性别重置手术,有些正在荷尔蒙治疗中,也有部分是同志,许多人是开始扮装後,才有勇气成为跨性别者,并透过变装表演找到自己,明白漂亮的模样能被大众接受。

尧兰达说自己高中以前身高才一百五十几公分,体重就有六、七十公斤,同学都叫他小白猪,加上青春期的容貌焦虑,让他很没自信,但有次同学拿了双眼皮贴给他,试完发现整个人变得不一样。大学就读彩妆科系後,他逐渐认为上妆不是隐藏而是优化,对他来说性别也不只再是男女二元选项,能够定义自我的性别,跳脱限制找到自己的样子,才是一种美感再现。

「性别对我来说没有太大意义,每个性别都有他或她美的地方。」尧兰达说变装没有一定的规则,也不是扮得很像女生就是成功,表演时他不装假胸部而是平胸上场,就是要让所有人知道,即使长相身材像男生,还是能展现阴柔美感。变装的娱乐性就在视觉冲击和矛盾下产生,再加上夸张的妆容、服饰、精准到位的对嘴,使浮夸、虚幻的表演被放大,漂亮的变装秀因而诞生。

亚洲最友善 让性少数更敢做自己

P44-47#人物 我就漂亮-3@苏立坤台北开放、友善的城市氛围,让变装也能成为展现自我的形式。


尧兰达説以前夜店变装秀一个月只有一场,同婚法案通过後,如今每周多达三场,过去变装秀的观众多是同温层或性少数,法案通过後多了直男直女,观众看完表演的共同的感受是:「皇后们怎麽比女生更像女生。」2022年的跨年夜,尧兰达成立的美苏拉变装皇后家族首次登上台北市跨年舞台,将台北多元文化融合、尊重LGBT+及同志文化展现在大众眼前。尧兰达説在台北,即使他穿着露手臂、露肚子和露腰的衣服、短裤在街上行走,路人也不觉得有什麽问题,他表示台北始终是他觉得最性别友善、自在的地方。

尧兰达提到变装初期,他的妆容、发饰、眉型都极度夸张,现在却越画越淡、越贴近自己本来的样貌,「因为我觉得我已经很漂亮了,好像不需要特别去强调这件事。」表演後尧兰达都会回看纪录影片,并不时反问自己:「有需要这麽夸张吗?那里需要上妆遮吗?真的有那麽不好看吗?」他反思表演每个环节,从选歌开始找出自己有共鸣的曲子,再来要求对嘴节奏,呼吸吐纳都得毫无违和感,最後上台前的气场则要调整到让环境氛围跟内心表演欲完美融合的境界。

以前变装表演对尧兰达来说是每月一次的抒发,在阴柔和阳刚之间、台上与台下之间,让自我意识和表演欲各自寻求平衡的支持点;如今变装对他来说则是不断发现自己已经拥有及值得继续追求的,并从中找回自在与舒服的样子。

性别小辞典👀
顺性别性别认同和出生时指定性别相同的人。
变装皇后透过女装、夸张的服饰及精准到位的对嘴来扮演女性的生理男性。
LGBT+分别代表:L女同志、G男同志、B双性恋、T跨性别,「+」包含在主流性别外的Q酷儿(或疑性恋)、I双性人、A无性恋等性少数族群。
非二元性别指超越传统意义上男性、女性的二元画分,不单纯属於男性或女性的自我性别认同,也被广泛称为性别酷儿。
直男、直女由英文的异性恋直翻,他/她们的性倾向通常仅指向女人/男人。


【文 邓心胜・摄影 苏立坤・图 尧兰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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