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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民总主笔:观景窗外人生如戏(台北画刊107年11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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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日期:2018-11-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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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力州的纪录片《红盒子》於10月19日上映,片中不仅保存陈锡煌师傅的操偶技艺,更带入李天禄与陈锡煌父子偶戏人生之外的相处。杨力州以《红盒子》讲陈锡煌的布袋戏人生故事,我也看着、听着杨力州讲他自己的故事――导演的父子故事。
 

杨力州习惯说别人的故事,讲起自己的故事却不轻松,话语中藏有沉重的压抑。他说爸爸没能成就画家梦想,转而刻意栽培他和弟弟逾20年的时间,最终兄弟二人反抗挣脱,徒留父的失落与子的尴尬。

 

难以言喻的父子情谊

父子关系是难以说出口的崇拜,是竞争、是想被支持肯定的复杂情感。在杨力州眼中,88岁的陈锡煌像个8岁的孩子,等待爸爸李天禄摸摸他的头,给予赞美;而杨力州对陈锡煌的形容,彷佛也是对自己和爸爸关系的隐喻,50岁的杨力州拍纪录片、没当成父亲期望的画家,却也像个孩子,在等爸爸给他大大的拥抱和肯定。
 

作家鲁西迪在《摩尔人最後的叹息》书中写道:「一个父亲的真面目,是很少有儿子能够承担得起的重量。」这父亲的「重量」,是一种混杂痛楚的负担,也意味着父亲的权威本质,包含「受到敬重」的分量,父子之间特有的情感,也是一种人性深处的必要经验。

与期望背道而驰的梦想

杨力州说父亲原是自耕农,北上做焊工。父亲一直想当画家,但当时没有那个环境条件,因此寄望在两个儿子身上。幼稚园时,当其他小朋友还在拿着蜡笔胡乱涂鸦,杨力州就已拿起炭笔画素描。他和弟弟从小念同样的小学、中学,也都进入复兴美工就读。高二时,《联合报》副刊主编瘂弦到复兴美工参访,看见廊上陈列他画的油画,指名要他帮副刊画插画。当时他经常要赶在晚上7点截稿前,从中和搭车送画到位於忠孝东路的报社,父亲很骄傲他画插画打工赚钱,以他为荣。
 

杨力州说,他和弟弟一直都无力反抗父亲意志,他大学念辅大应用美术系,直到大二那年参加绘画比赛拿到首奖8万元,在30年前,8万元是笔大钱,他拿去买摄影机,从此搁置画笔,扛起摄影机走上导演之路,静悄悄地无声反抗父亲,挣脱被安排好的画家之路。弟弟则是在念完北艺大美术系之後,走入建筑界,也没有按照父亲的生涯铺排成为一名画家。

 

承载生命重量继续前行

拍纪录片超过20年,杨力州手拿摄影机进入被纪录者的生活日常,但从观景窗、在剪接室看尽别人生命轨迹,随之而来的是承载他人生命重量的情绪与能量需要释放。导演掌镜他人,也得独处面对过往,面对自己的家庭和人生。
 

拍纪录片的背後,承载着一个个辛苦人生。这天,他主动谈及自己罹患忧郁症,他拍老、弱、病、残,记录无常人生,心理谘商治疗师说:「你只要不拍纪录片,就什麽都解决了。」但他自知不可能不拍纪录片,他害怕忧郁症会迟钝他的感知,夺走他说故事的独特禀赋。
 

2008年,杨力州赴北极挑战极限,10年过去,即便他在忧郁症的困扰下,一面忙着为新上映的《红盒子》宣传,还是宣布准备整装出发去南极,拍摄冒险和环保的纪录片,再次实践「没有人可以困住你,除了你自己」,并朝向「挫折的边陲,世界的尽头」大步迈去。


程金兰

台北广播电台《公民总主笔》节目主持人

资深媒体人,曾任《中国时报》市政中心主任

文/程金兰 图/程金兰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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